一位中亚主教对领圣体的反省

达修▪施纳德(Athanasius Schneider)主教

序言:蓝智(Malcolm Ranjith)总主教

英文版译者:格高理(Nicholas L. Gregoris)神父

中文版译者:谢天恩

中文版审阅者:斐林丰神父

香港主教汤汉枢机准印

英译本出版者的前言

2008年1月8日,梵蒂冈的报纸《罗马观察报》刊载了一篇卡拉干达(Karaganda)主教所写的文章,使公教世界为之瞩目。 该文的主题,在大多数的教会圈子里,一向都被视为讨论禁区。 按一些评论员的看法,教廷的日报重提此事,似乎赞同作者的研究和结论,可能会对当代的礼仪生活,产生泼冷水的效果。 後来水落石出,我们才知道,该文只是一本书的提要,而出版那本书的正是梵蒂冈出版社(Libreria Editrice Vaticana)。 该书指出,站着领圣体与手领圣体的方式,跟天主教会二千年的传统并不一致;为了教会的益处,这两种做法都必须重新评估。

该文一经发表,我马上联络作者达修.施纳德主教, 问他可否让 《公教回应》(The Catholic Response)这份由「可敬者若望.亨利.纽曼枢机(圣若望.亨利.纽曼枢机)【28】司铎会 (the Priestly Society of the Venerable John Henry Newman) (译注1) 负责出版的期刊(纽曼会院出版社 [Newman House Press] 也隶属该会)把该文译为英语发表。 施纳德主教欣然应允,後来他和梵蒂冈出版社还邀请纽曼会院出版社出版该书完整的英译本。成果如今就呈现在读者眼前。

在教会生活这个特殊的关键时刻,本书极其重要,这由以下的事实可知: 礼仪与圣事部(the Congregation for Divine Worship and the Discipline of Sacraments) 的秘书长蓝智(Malcolm Ranjith)总主教为本书写了序言,而该圣部的部长艾凌志枢机(Francis Cardinal Arinze)也对本书加以认可。 由於教宗在举行弥撒时,已决定恢复传统送圣体的方式,即把圣体放在跪着领圣体者的舌头上, 因此大家都不禁猜想,究竟施纳德主教的文章和书籍是否没有影响教宗本笃十六世的决定。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建议(并非法地推行)手领圣体的人,提出这样的论据: 这只不过是回复教会「古时」的做法而已,对教会的信仰生活是有益的。 但《主的纪念》(Memoriale Domini) (译注2) 後来在 1969年发布了,显而易见,教宗保禄六世并不接受这个观点; 当时世界各地的主教团强烈反对任何送圣体方式的改变,也不接纳这看法。不过,不知怎的,这种改变竟然获准了。 这种改变颇迟才传到美国,因为主教会议对手领圣体的建议,一再加以否决。 1977年,赞成的主教比反对的略多,这种措施终於获准,并在基督普世君王节生效。 当时发给堂区主任司铎向信友讲解的教理教材,不但有违史实,而且尽是片面之词。 该措施对於建树教会,几乎毫无「果实」可言,因为民意调查一直显示: 连经常参与弥撒的教友,对圣体的信仰也不断减弱,圣体遭偷窃或亵渎的报导,也时有所闻。 不少圣体更给人拿去,在撒殚教的弥撒中受辱。

三十年後,施纳德主教的书终於问世,以图力挽狂澜。 他结合史实和神学,将普世教会――包括东方和西方――的真正公教传统显示出来。 事实上,多个世纪以来,神父都把圣体直接放在领圣体者的舌头上。首先改变这个做法的人,正是发起宗教改革的基督教徒。 他们存心要使人怀疑公务司祭职(ministerial priesthood) (译注3) 和实体转变 (transubstantiation) (译注4) 的信理,这是有他们自己的着作为证的。 我们可以这样推想,现在手领圣体的做法再度出现,难道不会使人对上述教会的训导,产生类似的混乱和怀疑吗?事实上,已经产生了。

不过,眼前这本着作,并不限於对远古历史文献的探索。作者在本书的开端, 还介绍了三位敬爱圣体的妇女――她们全是他所认识的,其中两人还是他的母亲和姑奶奶。 他以感人肺腑的,有益於世道人心的笔触,叙述那些虔诚的公教徒如何祈求领圣体之恩,并怀着渴慕之情等待神父的来临。 他描绘的情景不禁使人想起,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首封给司铎的圣周四书信中,也述说过类似的事。 教宗说,信友在这种情况下,会怎样在一个弃置的圣堂或朝圣地,把神父献祭时所用的领带放在祭台上, 然後诵读弥撒经文,但「在那相当於实体转变的时刻」,他们都会默然不语, 以表示他们多麽「热切地渴望听到那些只有神父的唇舌才能有效地说出来的话。」这些施纳德主教在苏联地下教会内所认识的妇女, 就是怀着这种心意,把圣体的恩宠输送给信友的人。 2008年教宗本笃十六世访问澳洲时指出,当地有些在俗信友,在环境远远没有那麽恶劣的情况下,也曾发挥过类似的作用: 「我们特别怀念那些移民家庭,柯辉霖神父(Father Jeremiah O’Flynn)在离开时把圣体托付给那『小小的羊群』。 他们把那贵重的宝物珍藏起来,传给後代子孙,子孙又举扬这伟大的圣体柜,以光荣天主。」

无论施纳德主教抑或教宗本笃十六世,都不会赞成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依赖非常务送圣体员; 实在,他们都会同意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对这种做法的谴责,称之为「当受指责的」行为。 当然,读者如果正直,一定不会以这些妇女的事迹,来推行那种鼓吹妇女晋铎的运动。 事实上,书中这些敬爱圣体的妇女这麽爱圣体,这麽爱神父神圣的司祭职,这麽爱教会的圣传,一想起这种念头,就会抗拒。 她们每天都求天主,令神父们能履行圣职,好使她们那种异乎寻常的宗徒事业尽早结束。 我急不及待地说,这些妇女的事迹深深引起我的共鸣,因为有一位高我两辈的亲人, 在乌克兰晋铎後只不过三周,便遭布尔什维克 (译注5) 杀害,为主殉道; 之後,全家的农场也被充公了。 若干年後,本书中那些被放逐到中亚的教友,也遭受同一的命运,但他们对圣体的热诚,对教会的忠信,使他们熬过那些黑暗的岁月。 我们今天需要同样坚定的信念,以抗衡好战的世俗主义的攻势。 世俗主义也许不会威胁要杀我们的肉身;但它对我们的灵魂同样有害。 它的攻击往往狡猾得多,因而也危险得多。对圣体念念不忘,就是这种毒素的解药。

最後,该是鸣谢的时候了。首先我要说,跟施纳德主教合作,是多麽愉快。他温和良善,有一颗充满信德的司铎之心。 由於我们志同道合,深愿众人重新体会感恩圣事的神圣,即使千里迢迢,相隔三片大陆丶一个海洋,也能有效地沟通合作。 感谢梵蒂冈出版社对我们信任,把翻译本书的责任交给了我们, 正如他们也把翻译衞乐慈(Giovanni Velocci)神父的 “Preghiera in Newman”(英译本叫 “Prayer in Newman”, 已由我们出版)一书的责任交给了我们一样。 我也要答谢格高理(Nicholas L, Gregoris)神父,因为靠着他的生花之笔,本书的英译本以及 “Prayer in Newman” 方能问世。 他由於热心敬礼圣体,不仅把这事当作一个要完成的任务,还把它视为一件爱的工作。 我也很想向马安宁(William Mahoney)先生致谢,因为他不但在编辑过程中提供协助, 还为英译本写了「名字浅释」,附在书後,供那些不熟悉书中的历史人物与事件的读者参考。

我们每一个参与这项工作的人都常祈祷,盼望所付出的心血能结出果实,使西方的教会, 在每次与圣体相遇时,都能重新深刻而持久地觉察到它就是主(Dominus est)! 愿我们外在的行动常能反映我们内心坚定的信念。

史泰维神父(Peter M. J. Stravinskas)出版者兼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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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在《默示录》里,圣若望记述,他听完看完天使给他指示的事後,就俯伏在那天使脚前,要朝拜他(默 22:8)。 谦卑地在天主的威仪前俯伏或跪伏朝拜,是以色列人在上主面前表达敬意的习惯。 《列王纪上》记载:「撒罗满跪在上主的祭坛前,举手向天,祈祷哀求上主完毕,就起来,立着,高声祝福以色列全会众。」(列上 8:54-55) 撒罗满王哀求的姿态清晰易懂:他是跪在祭坛前的。

同样的做法,在新约里也屡见不鲜。 伯多禄跪伏在耶稣膝前(路 5:8);雅依洛跪伏在耶稣脚前,求祂治好他的女儿(路 8:41); 有个撒玛黎雅人回来,跪伏在耶稣足前感谢祂(路 17:16); 拉匝禄的姊妹玛利亚俯伏在耶稣脚前,求祂复活她的兄弟(若11:32)。 在天主的威仪和神性启示前俯伏朝拜的记载,也散见於《默示录》各处(默 5:8,14; 19:4)。

与这传统密切相连的,是「耶路撒冷圣殿是天主居所」的信念。 故此,在圣殿里,人必须以身体的姿势,极其谦逊地表达自己内心对上主的崇敬。

同样,在教会内,有「主耶稣真实地临在於圣体内」的深刻信念, 而把圣体保留在圣体柜内的做法也蔚然成风,於是人人都在主耶稣的圣体前谦恭下跪,来朝拜祂。

事实上,特伦多(脱利腾)大公会议(1551年)论及「基督真实地临在於圣体之饼酒形象下」的道理时,曾这样宣称: 「在饼酒祝圣之後,我们的主,真是天主又真是人的耶稣基督,真正地丶真实地丶且实体地蕴藏於至圣的感恩(圣体)圣事内, 在那些觉察得到的实物的外形下。」(《天主教教会训导文献选集》1651)

此外,圣多玛斯阿奎纳【37】早已给圣体下过定义,称之为「隐藏的天主」“latens Deitas”(圣歌)。 「基督真实地临在於圣体之饼酒形象下」的信念,已经是公教信仰精髓的一部份,也是天主教会的固有特徵之一。 很明显,如果这个信念受到攻击,即使这攻击极其轻微,就没有人能建树教会了。

感恩(圣体)圣事,是实体已变为基督圣体的饼和变为基督宝血的酒, 也是寄居在我们中间的天主,所以信友应该极其恭谨,怀着惊叹之情,并以谦卑朝拜的态度来领受它。 圣奥思定【2】说:「没有人在恭领这圣体前不先去朝拜的,若不朝拜它我们便犯罪。 (Nemo autem illam carnem manducat, nisi prius adoraverit; peccemus non adorando.)」(《圣咏漫谈》98,9) 教宗本笃十六世引用了上述的话,来指出「朝拜」那种历史传统的重要: 「恭领感恩圣事,就是朝拜我们所恭领者......只有在朝拜中,才能养成深切和真实的恭领圣体。」(《爱德的圣事》66)

既然无限伟大神圣的主临在於圣体的饼酒形象下,要与我们相会,而有些身体和心灵的姿势与态度, 又能使我们在圣体面前易於保持静默,收敛心神,并谦逊地接纳自己的贫乏, 教会照着这「朝拜」的传统行事,显然就必须始终如一地采用那些姿势和态度了。 我们向圣体内的主表达敬意的最佳方式,就是效法伯多禄的榜样。福音记述,他跪伏在耶稣膝前说: 「主,请祢离开我!因为我是个罪人。」(路 5:8)

现在,事实却摆在眼前:在一些圣堂里,负责礼仪的人,不但强迫信友站着领圣体,还把所有跪凳移去, 结果,即使在神父举扬圣体圣血让人朝拜时,信友也要被迫站着或坐着。 真奇怪,即使如今在许多地方,谈论「教会内要有民主」的人比历代都多, 仍有教区负责礼仪的领导人,或堂区的主任司铎,竟完全不谘询信众,便推行这些措施。 同时,大家在谈论手领圣体时要弄清楚:这些措施是在大公会议之後,在教会内许多地方匆匆推行的错误做法。 它改变了多个世纪以来的传统,如今在普世教会内竟成了常规。有人为这种改变辩解,说它更能反映福音或教会最早期的做法。

不错,如果能用舌头来领圣体,当然也能用手来领圣体,因为这两种器官都具有同等的尊严。 有些人引用耶稣的话「你们拿去吃吧!」(谷 14:22; 玛 26:26)来为手领圣体辩解。 不过,无论人提出什麽理由来支持这做法,我们总不能忽视这个方法在实践时所产生的後果。 这个措施渐渐削弱信友对圣体饼酒形象的崇敬态度,以往的做法反而更能维护信友对圣体的敬意。 如今,心神涣散的骇人情况,事事都马虎随便的态度,已成为礼仪庆典的一部份了。 我们经常可以看见,教友领完圣体後返回座位,如同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发生过一样。 儿童和青少年分心走意的情况更甚。天主临在於灵魂之内时,信友本应收敛心神,态度认真,但我们往往看不到这种表现。

另外,还有人亵圣。有人把圣体带回去,当作纪念品来保存; 有人出售圣体;更糟糕的是,有人把圣体带走,为在撒殚教的礼节中加以亵渎。这些事都发生过。 再者,在许多神父共祭时,即使在罗马,在各种不同的光景,我们都可以发现掉在地上的圣体。

这种情况使我们认真思考失落信德的严重程度,也使我们想到主耶稣的遭遇。 祂屈尊就卑来与我们相会,愿使我们肖似祂,好让天主的圣德能在我们内辉映,却受人侮辱亵渎。

教宗提到,我们不但要明白感恩圣祭真正而深邃的意义,也须怀着庄重和尊敬的态度去举行礼仪。 他指出,我们必须察觉到「动作和身体姿势的重要性,例如在感恩经最隆重的时刻下跪等。」(《爱德的圣事》65) 谈到领圣体时,他还请求众人「应设法使自己稳重的举止,堪配亲自与感恩圣事内的主耶稣交往。」(《爱德的圣事》50) 在这种情况下,这本由哈萨克斯坦(Kazakhstan)卡拉干达(Karaganda)的辅理主教,达修.施纳德蒙席所写的, 以「是主」这个饶有意义的标题为名的小书,真值得重视。 希望他这着作,能对目前有关感恩圣事(基督的实体在祝圣过的饼酒形下的真实临在)的讨论,有所贡献。 施纳德主教在本书内,先从个人的见闻说起,忆述自己的母亲及其他两名妇女对圣体圣事的深厚信德,实在意义重大。 当苏联长期迫害境内弱小的天主教团体时,那三位女士尽管尝透了苦难与牺牲的滋味,但对圣体的信德,却始终坚定不移。 她们的表率,使作者对临在於感恩圣事内的主,怀着莫大的信德丶惊叹与热爱之情。 接着作者给我们展示他在历史和神学上探索的成果。 他阐明了跪着口领圣体的做法,如何变成了教会的常规,并在一段很长的时期内,为人人所实行。

我认为,现在是小心评估手领圣体这种做法的时候了,如有必要,便要废除这种措施。 其实,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的文献《礼仪宪章》从来没有要求教会要采取手领圣体的做法,大公会议的神长也没有。 不过,事实上,这个错误的做法经一些国家引进後,就给人「接受」了。 我们现在比从前任何时候,更需要协助信众重振对基督真实地临在於圣体的饼酒形下的活信德, 以强化教会本身的生命,并在歪曲信仰的危局中保护教会。 须知这种危局,正是当前的情况所继续引致的。

要这样改变,在学术上的理由应该不及牧民上――灵性和礼仪上 ――的理由那麽重要。 总之,要采取行动 ,把教友的信德培育得更好。 在这个意义上,施纳德主教显出了可嘉的勇气,因为他完全了解圣保禄所说的话:「一切都应为建立而行。」(格前 14:26)

+ 蓝智(Malcolm Ranjith)总主教礼仪与圣事部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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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修.施纳德主教

达修.施纳德主教 1961年生於亚洲中部的吉尔吉斯斯坦(Kyrgyzstan),父母都是在该处流徙的德裔人士。 1973年,他移民到德国,1990年晋铎。1997年他在罗马 Augustinianum 取得教父学博士学位。 1999年,他被委任为中亚哈萨克斯坦(Kazakhstan)卡拉干达(Karaganda)大修院的教授。 2006年,他被任命为卡拉干达的辅理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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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苏联地下教会内敬爱圣体的妇女

苏联共产党假装要在人间建立一个乐园,执政了约七十年(19171990)。 不过,这个王国以谎言为基础,既侵犯人的尊严,又憎恨天主,仇视祂的教会,终究没法持久。 在这个王国内,天主以及精神价值,都受排斥,毫无地位。 公共场所里,一切使人想起天主丶基督和教会的标志,都被拆除,令人无法看见。 不过,有种使人想起天主的人物依然存在,就是神父了。由於神父使人想起天主,所以他们不应出现,甚至不该存在。

迫害基督和祂教会的人,认为神父是最危险的人物,因为话里虽没明说,心里却知道: 只有神父才能把天主给人,才能以最具体丶最直接的方式,即透过感恩圣祭和圣体,把基督给人。 所以,他们禁止神父举行弥撒。可是,天主在教会的奥迹中,尤其是在圣事中所施展的大能,并不是人力所能战胜的。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教会在苏联广袤的国土内,被迫在地下生活。 不过最重要的是:尽管没有可见的建筑,尽管没有圣堂,尽管神父极少,教会依然有活力,事实上,很有活力。 教会之所以生气盎然,是因为她并非全无感恩祭(纵使教友很少有机会参与); 是因为她并不欠缺坚信圣体奥迹的灵魂;是因为她并不缺乏敬爱耶稣圣体的妇女。 那些妇女虽然大多是母亲或祖母,却有「神父的」灵魂。她们怀着惊人的大爱,小心翼翼,极其恭敬地保护圣体,甚至送圣体。 她们对圣体的态度,跟最初几个世纪的基督徒一样,都吻合这句格言的精神:「心存爱慕与敬畏」(“cum amore ac timore”)。 苏联地下教会有众多敬爱圣体的妇女,我打算在这里介绍其中三位我所认识的, 就是我的母亲玛利亚(Maria Schneider)丶姑奶奶宝嘉丽雅(Pulcheria Koch)和卡拉干达教区的教友施黛(Maria Stang)。

母亲经常告诉我: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後,苏联的史太林政府,强行把许多德裔人民,从黑海和伏尔加河(the Volga River)一带, 迁徙到乌拉尔山(Ural Mountains)去劳改,都被拘禁在市内贫民区中最穷困的兵营里。 其中有几千人是天主教徒,有些天主教神父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地去探访那些教友,为他们施行圣事。 在那些最常探访教友的神父中,有一位叫做艾乐施神父(Father Alexij Saritski)。 他属於乌克兰的希腊-天主教会,能举行两种礼仪,1963年10月30日在卡拉干达(Karaganda)附近殉道(2001年由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列入真福品)。 教友们亲热地称他为「天主的流浪汉」。 1958年1月,艾乐施神父,从他流徙的地方,即哈萨克斯坦(Kazakhstan) (译注6) 的卡拉干达, 来到乌拉尔山区接近彼尔姆(Perm)的卡诺甘(Krasnokamsk)。

艾乐施神父为了尽量使所有教友都妥善地准备领圣体,於是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听告解,连饭也不吃。 信众恳求他:「神父,你一定要吃,一定要睡!」他却答道: 「我不能,因为警察会随时来抓我,那时许多人就不能办告解,因此也不能领圣体了。」 人人都办了告解後,艾乐施神父便开始举行弥撒。 忽然有人说:「警察快到了!」母亲当时正在参与弥撒,就对神父说:「神父,我能把你藏起来; 我们逃走吧!」她就把神父领出德裔人士聚居的贫民区,让他躲在一个房间里,给他食物吃,说: 「神父,现在你终於可以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了; 天黑时,我们要逃到附近的城市去。」艾乐施神父心感忧伤,因为虽然全体教友都办了告解,却没法领圣体,因为弥撒刚开始,就被迫中断。 母亲说:「神父,所有教友都会怀着很大的信德,很虔敬地神领圣体。 我们希望你能回来给我们送圣体。」黄昏一到,他们便准备逃亡。 母亲把两岁的我和半岁大的妹妹交给外婆照顾後,和姑奶奶(父亲的姑母)宝嘉丽雅一起, 在摄氏零下三十度 (注1) 的寒冷天气里,领艾乐施神父穿过森林,在雪中走了 12 公里的路。 她俩终於走到一个小火车站,给艾乐施神父买了一张车票,陪他坐在候车室里,等那班一小时後才到站的火车。 忽然,门开了,有个警察进来,直接对艾乐施神父说:「你要到哪里去?」神父当时很惊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他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怕我年轻的母亲会惨遭不测。母亲却亲自对警察说: 「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在陪他。看,他的车票在这儿。」接着母亲便将车票交给警察。 警察看着车票对神父说:「请别登上最後一节车厢,因为在下一个站,这节车厢要跟列车其馀的部份分开。 祝你旅途愉快!」说完便走出候车室。艾乐施神父望着母亲说: 「天主给我们派遣了一位天使!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为我所作的事。 若天主允许,我会回来给你们人人送圣体。我在每天的弥撒中,会为你和你的孩子祈祷。」

一年後,艾乐施神父能够返回卡诺甘。这次他可以举行弥撒,给信众送圣体了。 母亲求他帮忙说:「神父,可以给我留下一个圣体吗?因为我的母亲病得很重,想在死前领圣体。」 艾乐施神父就留下一个圣体,不过附有一个条件:必须竭尽所能,以最尊敬的态度去送圣体。母亲答应了。 在举家迁往吉尔吉斯斯坦(Kyrgyzstan)之前,母亲给我患病的外婆送了圣体。 为了表达敬意,母亲戴上新的白手套,用小夹钳送圣体,其後还把藏过圣体的信封焚化。

我们和姑奶奶两家人後来都迁往吉尔吉斯斯坦。1962年,艾乐施神父秘密地来到吉尔吉斯斯坦,在托玛(Tokmak)市里找到母亲和姑奶奶。 他一次在我家举行弥撒圣祭,另一次则在姑奶奶的家。 由於姑奶奶曾在严寒的冬夜协助他在乌拉尔山中逃难,艾乐施神父很感激她,便给她留下一个圣体,并明确地吩咐她: 「我给你留下一个圣体。你要一连九个月在首瞻礼六 (译注7) 特敬耶稣圣心。 每月的首瞻礼六都要在家中明供圣体,要邀请绝对可靠的人参加,一切都要极其秘密地进行。 过了第九个月,你一定要领圣体,但领受时必须非常恭敬!」姑奶奶就照着艾乐施神父的吩咐做了。 於是一连九个月都有妇女在托玛市秘密地朝拜明供圣体,母亲就是其中的一人。

跪在那个小圣体面前朝拜的妇女,全都敬爱圣体,也渴望领圣体。 但可惜,小圣体只有一个,而渴望领圣体的人却很多。因此艾乐施神父决定,只有姑奶奶可以实领圣体,其馀的人只能神领圣体。 然而,神领圣体也极其可贵,因为藉着神领圣体,这些敬爱圣体的妇女,就能如同哺乳一样,把坚强的信德和对圣体的热情传给自己的孩子。

在吉尔吉斯斯坦托玛市把小圣体托付给我的姑奶奶,是真福艾乐施神父最後的一次牧民行动。 在吉尔吉斯斯坦的传教行程结束後,1962年4月,他一回到卡拉干达,就给秘密警察逮捕,被关在卡拉干达附近的多林卡(Dolinka)集中营里。 艾乐施神父饱受虐待和凌辱後,1963年10月30日,终於因牢狱之苦而殉道。 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的天主教会就在那天庆祝他的瞻礼,乌克兰的希腊-天主教会则在6月27日纪念他和别的殉道者。 他是一位敬爱圣体的圣人,培育了一批敬爱圣体的妇女。这批妇女就像荒漠里秘密地在黑暗中盛放的花朵一样,使教会保持真正的活力。

第三个敬爱圣体的女子名叫施黛,是由伏尔加流放到哈萨克斯坦的德裔妇女。 她是个圣洁的母亲兼祖母,毕生历尽千辛万苦,不断做克己和牺牲。不过,她却充满信德丶望德和神乐。 早在童年时,她已渴望把一生献给天主。由於共党的迫害和放逐,她毕生充满痛苦。 施黛在回忆录里写道:「他们把神父都带走了。附近的村子,仍有一所圣堂,但不幸,已经再没有神父,再没有圣体了。 没有神父,没有圣体的圣堂是多麽冷冰冰啊。我只能伤心痛哭。」从那时起,施黛每天都祈祷,并以这篇祷词把自己的牺牲献给天主: 「啊,主,再给我们一位神父,使我们能领圣体吧!啊,耶稣至圣之心,我甘心为爱祢而忍受一切痛苦。」 在哈萨克斯坦东部那块辽阔的流徙之地,施黛每主日都秘密地把其他妇女召集在家中祈祷。 在这些主日聚会中,她们屡次痛哭祈求:「我们最神圣,最亲爱的母亲玛利亚,看看我们是多麽可怜。再给我们神父丶导师和牧者吧!」

从1965年起,施黛每年都到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吉尔吉斯斯坦一次,去见一位被放逐到那里的天主教神父。 二十多年以来,在哈萨克斯坦东部广大的乡村地带,那些德裔天主教徒从没见过一位神父。 施黛写道:「我抵达吉尔吉斯斯坦的伏龙芝(伏龙芝即 Frunse,现在改称 Bishkek,中文叫做『比什凯克』。)时,找到一位神父。 我进入他的家,看见圣体柜。我一直都不敢奢望,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圣体柜和圣体内的主。 我跪下来,不禁泪如泉涌。 之後,我走近一点去亲吻圣体柜。」在施黛动身返回哈萨克斯坦之前,那位神父把一个藏着一些圣体的圣体盒交给她。 当哈萨克斯坦的教友首次聚集在圣体面前时,施黛对他们说:「我们怀着没有人能想像得到的喜乐和快慰: 圣体内的主与我们同在,我们还能领受祂。」在场的人回答说: 「我们不能领圣体,因为多年来都没有办过告解。」其後教友们开会讨论,作出了以下的决定: 「由於时势极其艰难,而圣体又已经从一千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带到我们这里了,所以天主会仁慈地宽待我们。 让我们在精神上进入告解亭,在神父面前发上等痛悔,然後每人决定自己做什麽补赎吧。」人人都照着决议做了,之後就跪着,含泪领了圣体。 他们流的,既是忏悔的泪,也是喜乐的泪。

三十年来,每个主日,施黛都把教友召集在一块儿祈祷,向儿童和成人讲授教理,为青年男女做婚前辅导,并为亡者举行葬礼。 不过,她最重要的任务是送圣体。每次送圣体,她都怀着热爱和敬畏之情。她真的有个神父的灵魂,不愧是个敬爱圣体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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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心存爱慕与敬畏」:一些初步的评论

(a)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他最後的一份通谕《活於感恩祭的教会》中,热切地告诫教会。 现在听起来,他的告诫就活像一份遗嘱: 「如果我们能赋予圣体圣事应有的卓越地位,并高度谨慎,不削弱它的任何幅度或要求,就证明我们真正意识到这项恩赐的伟大。 从未间断过的传统也激励我们这麽做,因为自最初的几个世纪起,基督徒团体即慎重地保管这『宝藏』。 教会为爱所驱使,急切地渴望把有关圣体奥迹的信仰及教导,完整无缺地传给後世基督徒。 我们对这奥迹所付出的关注,绝不会有过份之虞,因为『在这圣事中,综括了我们救恩的全部奥迹』」(61)。

对圣体奥迹的伟大有多深的认识,格外能从送圣体和领圣体的方式显示出来。 这一点在领圣体礼中显得清清楚楚,因为这部份是感恩圣祭的圆满结局。 对信友来说,这也是他们亲自与基督相遇并结合的高峰,因为祂当时真实地而且实体地临在於卑微的饼酒形下。 在圣祭礼仪中,这个时刻真的非常重要,所以教会对有关礼节的姿势,有其特殊的牧民要求。

(b) 教会明白领圣体这个时刻的伟大,在她长达两千年的传统中, 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礼仪的表达方式,好能最完美地为她的信仰丶爱心和敬意作证。 至少从第六世纪起,随着礼仪的自然发展,教会在送圣体时,就开始采用把圣体直接放在信众口中的方法。 这一点可以用几件事来证明。在教宗大额我略【14】的传记中有口领圣体的记载, 而大额我略【14】也说过教宗亚加一世【1】曾用这种方式送圣体。 (注2) 839年,哥多巴会议【31】谴责了一个所谓「加西安」的异端宗派,因为他们拒绝口领圣体。 (注3) 其後, 878年,鲁昂会议【32】重申口领圣体的规定,并声言要以停职来处分那些把圣体放在信众手中的圣职人员。 (注4) 在西方,从第六世纪起,在隐修的环境中(例如在圣高隆庞【9】的隐修院内), 已经有人在领圣体前以俯伏或屈膝的姿势致敬。 (注5) 其後在第十丶第十一世纪时,这种做法更日益普及。 (注6

在教父时代 (译注8) 结束时,口领圣体的方式,已成为日後几乎整个教会都一致采纳的做法。 可以这样看:这种自然的发展,是因源於教父时代的灵修与圣体敬礼而结的果实。

事实上,教父们曾数次好言劝谕,谈到该怎样极其恭谨地对待圣体,并对圣体碎屑特别关注。 当开始注意到,再不能确保信友对最神圣的圣体怀着敬意时,西方与东方的教会都有可嘉的共识,大家几乎凭直觉就察觉到: 在送圣体时,实在有把圣体送进教友口里的迫切需要。

着名的礼仪学家勇满【25】解释,口领圣体的方式有下列好处: 不用担心信众的手不够清洁,更不必为更严重的问题,即遗失圣体碎屑的事而操心,也毋须在领圣体後洁净手掌。 此外,圣体布和後来出现的圣体盘,也是对感恩圣事日益恭敬的表示。 (注7

教友对耶稣真实临在於圣体内的信仰日渐加深,也促进了这种发展。 比如,西方的信众就以朝拜明供圣体的隆重敬礼来表达他们对耶稣真实临在於圣体内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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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尊敬的态度

基督的圣体宝血,是祂留给自己的新娘――教会――最卓越的恩赐。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在《活於感恩祭的教会》通谕中提到「在无与伦比的圣体恩赐之前的叹赏与崇敬」(48), 这种叹赏与崇敬是必须以外表的姿势显示出来的。 「在认识此奥迹的崇高意义之後,就容易了解,在历史中教会对圣体奥迹的信仰,不但要表达在内在的虔敬上, 也要求表现在外在的形式上,以便使人记起并凸显所举行的伟大事件」(49)。 所以,与这份恩赐更相称的态度,是乐於领受的态度,即百夫长谦逊的态度,或一个人让人家喂的态度,正是小孩子的态度。 这种态度也由下面那首圣体歌的词句表达出来: 「天使的食粮,竟成为人的食物......噢,多神奇的事啊,仆人又贫穷又卑微,竟把主人吃掉。」 (注8

基督发言邀请我们像小孩子那样接受天主的国(路 18:17)。 祂说的话,能以跪着口领圣体这个又优美又令人赞叹的姿态来显示。 这礼节以恰当的方式,把一个让人喂食的小孩的心态贴切地表露出来,与百夫长的谦逊姿势相符,也与「叹赏与崇敬」的姿势一致。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指出:我们需要以外在的方式来表达对圣体的尊敬。 他说:「虽然『筵席』一词会有亲昵的联想,教会对自己与其净配间的『亲切』,从未屈从於俗化的诱惑, 不会忘记这净配是她的主,而这『筵席』永远是一项祭宴,以耶稣在哥耳哥达所倾流的血为标记。 感恩祭宴是一个真正的『圣』宴,其中的简单标记,隐藏着天主深不可测的神圣性。 哦,神圣的祭宴,在祭宴中我们领受了基督!(O sacrum convivium, in quo Christus sumitur!) 在祭台上被擘开的饼,作为我们尘世旅人的『天使神粮』(panis angelorum),我们除非像福音中百夫长那样谦逊地说: 『主啊,我当不起你到我舍下来』(玛 8:8; 路7:6),是不能领受这食粮的。」(《活於感恩祭的教会》48)

亚历山大的克来孟【7】以动人的表达方式指出, 小孩子的态度,是基督徒在那位以自己的体血来养育我们的救主面前,最真丶最深刻的态度。 「对孩子来说,圣言就是一切,是父亲丶母亲,也是导师丶护士。 祂说:『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啊,多令人惊叹的奥迹!」 (注9) 我们可以这样推断,耶稣在最後晚餐中,不仅把饼直接放在犹达斯依斯加略的口中,也放在每个宗徒的嘴里。 (参阅若 13:2627)事实上,在耶稣时代,中东有这个传统习俗,甚至我们这个时代仍有: 一家之主会亲手喂宾客吃东西,把一片具有象徵意义的饼送进他们的嘴里。

我们还要考虑圣经中厄则克耳先知蒙召的记载。当时他以具有象徵意义的姿势,直接用口领受了天主圣言。 「『你要张口,把我给你的吞下。』我观望时,看,有一只手向我伸来,手上有一卷书...我遂张开口, 他便使我吞下那卷书...我遂吃了,这卷书在我嘴里甘甜如蜜。」(则 2:8-9; 3:2-3)

领圣体时,我们领受成了血肉的圣言,而这圣言又为我们这些幼儿,为我们这些小孩而成为食粮。 所以,在出去领圣体时,我们可以想起厄则克耳吞下书卷的姿势,或者圣咏81章11节的字句(可以在基督圣体圣血节的日课里找到): 「你张开口,我要使它满足。」(dilata os tuum, et implebo illud.)

领圣体时,基督真的以自己的体血来养育我们。在教父时代,母亲养育孩子的情形,每每用来比喻基督养育我们的方式。 金口圣若望【20】就说过这番使我们产生共鸣的话: 「现在看看基督与祂的净配[教会]结合得多亲密;看看祂用什麽食粮来使我们心满意足。 祂自己就是我们的食粮和营养; 正如一个妇人以自己的血液和乳汁来养育自己的孩子,基督也经常以自己的血来养育那些祂 [藉洗礼] 所生的人。」 (注10

一个成人张开口跪着,像孩子般让人喂食的姿势,是令人赞叹的,吻合教父们对领圣体态度的劝告, 即「心存爱慕与敬畏」(“cum amore ac timore”)。 (注11) 朝拜天主的典型姿势,是圣经中屈膝下跪的姿势,那是首批基督徒所接受,并付诸实行的。 对戴都良【35】这位生活在第二丶第三世纪之间的教父来说, 最崇高的祈祷方式,是朝拜天主的行动,而这个行动该以屈膝下跪的姿势来表达。 他说:「同样,全体天使祈祷;每个受造物祈祷;牛和野兽也屈膝祈祷。」 (注12

圣奥思定【2】警告,领圣体时若不朝拜主在圣体内的身体,我们便犯罪。 他说:「.......没有人在恭领这圣体前不先去朝拜的,若不朝拜它,我们便犯罪。」 (注13

埃及礼教会(the Coptic Church)古老的《领圣体规程》(Ordo Communionis),按照礼仪的传统,有这样的规定: 「不论大小尊卑,人人都先要俯伏在地,然後他们才开始送圣体。」 (注14

相传耶路撒冷的圣济利禄【10】是《教理释奥》(Mystagogical Catecheses)一书的作者, 根据该书的说法,信友该以朝拜和恭敬的姿态领圣体: 「不要伸开你的双手,而应以崇拜和尊敬的姿势,深深地俯首...」 (注15

金口圣若望【20】劝导那些出去领受主的圣体的人,要以朝拜的心神和姿势,来效法那些来自东方的贤士。 他说:「那麽让我们怀着热情和炎炎的爱火走近祂...这个身体,即使躺在马槽里,贤士们也必恭必敬。 是啊,那些粗野的俗人,离乡别井,不远千里而来,来到时,就怀着敬畏之情,战战兢兢地崇拜祂。 让我们这些天国的子民,至少效法那些野蛮人。 因为当他们看见祂在马槽中,在简陋的小房子里,看不见这些你现在所看见的东西时,他们怀着极其敬畏的心情走近; 不过你们现在看见祂不在马槽里,而在祭台上,没有女子抱着祂, 但是有神父站在旁边,而圣神又带着丰富的恩宠在我们前面的礼品上盘旋。 在你们接受了一切正确的基本教导後,你们不但像他们那样,看见这个身体本身, 还认识它的能力和整个救恩计划,对由它所引致的种种神圣事情亦非一无所知。」 (注16

早在第六世纪,希腊和东叙利亚的教会已有以下的规定:教友在领圣体前,先要俯伏在地上三次。 (注17) 论及朝拜圣体与领圣体的密切关系时,拉辛格枢机 (译注9) 的话唤起我们的共鸣: 「吃它[领圣体]――正如我们刚才所说过的一样――是个属神的过程,涉及整个人。「吃」它的意思,就是崇拜它。 吃它的意思,就是让它进入我内,好使我的「我」转化,变得宽广,与那大的「我们」相连,好使我们在祂内成为「一个」(参阅迦 3:28)。 所以,朝拜圣体一事,并不与领圣体抵触,也不只是领圣体的附属品。 不,当有朝拜的支持,而前後都有朝拜的行动时,领圣体才能达到它真正的深度。」 (注18

故此,面对着基督在圣体的饼酒形象内给我们表达的谦逊和爱情,若要朝拜,就非屈膝下跪不可。 拉辛格枢机又注意到,在生活的天主面前,「下跪是个正确的,事实上是这事本身所必需的姿势。」 (注19) 在《默示录》这本天上礼仪的书里,二十四位长老在羔羊前俯伏朝拜的姿势, 实在是在信友临近耶稣圣体时,世上的教会该如何对待天主羔羊的典范和标准。 (注20

教会的礼规并不要求跪着领圣体的教友做一个朝拜的动作,因为下跪这个事实本身,在本质上,已是一个朝拜的姿势了。 不过,那些站着领圣体的教友就必须先做一个致敬的,即朝拜的动作。 (注21

主的母亲玛利亚以内心和外表的态度,给我们示范怎样领受主的圣体。 她在天主圣子降生成人的那一刻,显出非常乐意接受而又极其谦逊的态度: 「看,上主的婢女。」(路 1:38)与这种态度最配合的外在姿势,便是下跪了。(怪不得在圣母领报的画像中,圣母往往都是跪着的。) 谈到圣母这种以爱来朝拜天主的好榜样时,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曾这样说: 「这爱不是应该在我们每一次领受圣体时,有所启发吗?」 (注22) 教宗又指出:领受主的圣体,「以无尽的爱,俯首敬拜」之际,确实是信友在尘世生活时,最宜於把这种内在的态度形之於外的时刻。 (注23) 教宗圣若望二十三世【23】也说过类似的话: 「真福艾伯铎(圣艾伯铎)【24】留下了一本着作,他在其中说: 跟随耶稣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弃圣母和她『圣体之母』的美妙名衔。」他还写道: 「在她蒙祝福的圣子耶稣的伟大爱情奥迹之前,我们人人都下跪,如同效法贤母芳表的孩子一样。」 (注24

送圣体的方式――有时它的重要性未受到充份重视――事实上具有重大的意义,会影响教友的信仰与热忱, 因为它明显地反映出,教会怎样以信德丶爱情与关注,对待她的神性净配,即那临在於卑微的饼酒形象下的主。

在教父时代,许多人都清楚知道,天上尊贵无比的君王,受众天使俯伏朝拜的基督,真的临在於卑微的饼酒形下。 在那麽多的言论中,只引述以下金口圣若望【20】动人的劝谕,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为什麽我还要提到来世呢?因为就在这里,这个奥迹已经使人间成为你们的天堂了。只打开天堂的门一次,往里面看看吧。 不,更准确地说,不是打开天堂的门,而是打开诸天之天的门, 你们就会看见我一直都在谈论的东西了,因为那里最宝贵的东西,我要给你们看,就在世上。 因为正如在皇宫里,最光荣的不是墙壁,也不是金屋顶,而是坐在宝座上的君王本人; 所以同样地,在天堂里,[最光荣的]是君王的身体。 可是,天主现在竟准许你们在世上看见它。 因为我给你们看的,不是天使,不是总领天使,也不是诸天和诸天之诸天,而是主自己,拥有这一切的主人。」 (注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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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教父的见证

教父们对圣体碎屑很关心,连最小的碎屑,也不愿有任何人失掉。 耶路撒冷的圣济利禄【10】的劝导,使人难忘:「......小心别失去它[主的身体]任何的一部份。 这样失去,等於毁伤自己的身体。 为什麽呢?如果别人给了你金粉,难道你不会极度小心,紧紧地握着它,不让任何粉末由指缝间漏掉,以免自己变得更穷吗? 圣体碎屑比黄金或宝石更贵重,难道你不会更小心地看守,以免失掉吗?」 (注26

戴都良【35】(约卒於220年)早已这样作证,即使失去一块碎屑,教会也应感到焦虑和悲痛: 「如果有任何 [祝圣过的] 饼酒,虽然是自己的,掉在地上,我们都觉得难过。」 (注27

第三世纪的基督徒团体对圣体碎屑极其小心,极其敬重。奥力振【29】知道这一点,对他们说: 「你们惯於参与神性的奥迹,所以你们知道,在领受主的身体时如何恭敬,如何慎重, 免得有微粒掉下,免得祝圣过的礼品有任何部份失掉。 你们的想法很对,如果由於疏忽而失去任何碎屑,你们就认为自己有罪。」 (注28

圣热罗尼莫【19】想到圣体碎屑会掉在地上,就会忧心忡忡。 他认为这种可能出现的事令人担心,也有灵性上的危险。 他说:「当我们领圣体时――忠信的人明白这一点――如果有任何东西掉在地上,那就有危险了。」 (注29

我们发现,埃及礼教会的礼仪传统里,有以下的警告: 「较大的和较小的圣体碎屑,即使小到连肉眼也察觉不到的,都没有分别; 它们像整块[祝圣过的]饼一样,同样地值得敬重,并具有同等的尊严。」

在一些东方的礼仪里,神父祝圣过的麪饼,被称为『珍珠』。 《埃及礼法规大全 》(Collectiones canonum Copticae)有以下这一句: 「天主禁止任何珍珠或祝圣过的碎屑附在手指上或掉在地上!」 (注30

在叙利亚礼教会的传统中,人们以圣神之火与圣体相比。他们有活的信仰意识,相信连在最小的圣体碎屑内,基督也临在。 圣爱弗冷【11】为此作证说:「耶稣以自己和圣神充满了麪饼,称它为自己生活的身体。 耶稣说,不要把我现在给了你们的当作饼,即使是碎屑,也不可以践踏。 连这饼最小的碎屑也能圣化千千万万人,足以把生命赋予所有领受它的人。」 (注31) 在起初几个世纪,教会极其小心慎重,不让任何圣体碎屑失掉的态度,是各地都有的普遍现象。 这些地方包括:罗马(请参阅圣依玻里多【18】《宗徒传承》“Traditio Apostolica” 32)丶 北非(请参阅戴德良【35】《论皇冠》“De Corona” 3,4)丶高卢(请参阅圣凯撒利【4】《讲道集》“Sermo” 78,2)丶 埃及(请参阅奥力振【29】“In Exodum hom.” 13,3)丶 安提约基雅及君士坦丁堡(请参阅金口圣若望【20】 “Ecloga quod non indige accedendum sit ad divina mysteria”)丶 巴力斯坦(请参阅圣热罗尼莫【19】“In Psalmos” 147,14)丶 叙利亚(请参阅圣爱弗冷【11】 “In Hebdomada Sancta” 4,4》)。

在一个只能以口领圣体,并要使用圣体盘的时代, 教宗庇护十一世【30】发出训令,对教会有这样严格的要求: 「在施行感恩圣事时,必须显出特别的热情,以免失去任何已祝圣的祭饼碎屑,因为整个基督的身体都临在於每颗微粒上。 故此,应极其小心,勿让碎屑轻易地从圣体分开,落在地上。 在那里――说出来真可怕!(horribile dictu!)―它们会和垃圾混在一起,遭人践踏。」 (注32

在教会生活中很重要的时刻,例如以圣事的方式领受主的身体时,我们应该格外小心丶留神,并保持警惕。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谈到领圣体时指出,他听说过有「对圣体的饼酒形象不敬,使人震惊的事例」, 而那些事例「不但应归咎於犯错的个别人士,而且还该归咎於教会内那些警觉性不足,不大留意信友对圣体的态度的牧者。」 (注33) 因此,要听从圣多玛斯阿奎纳【37】的告诫,必须顾及领圣体者特殊的, 过去的情况,以免发生任何可能会损害这圣事的事情。 (注34) 每件圣事都有一种双重而又不可分割的特质,可以藉以钦崇天主,并拯救人灵。 (注35) 所以,外表的礼节,必须以最安全的方式,来保证人们尊重圣体及它的神圣特质。

内心的情怀,和表露这些情怀的外在姿势,该是一致的。 真福高隆庞•马弥安【8】以令人赞叹,对信仰充满热忱的话,来解释这种表里一致的情况。 他向圣体内的耶稣说:「主耶稣,祢为爱我们,为了吸引我们到祢面前而成为我们的神粮,不惜掩盖自己的威严。 但我们的崇敬,祢丝毫也不会失去。 祢越是把天主性隐藏起来,我们越是愿意朝拜祢,也越是愿意怀着深刻的敬意与炽热的爱,俯伏在祢脚前。」 (注36

真福高隆庞•马弥安【8】在解释为什麽要以外在的姿势来恭敬圣体的饼酒形象时, 先以这篇教会的祷文来求主: 「噢,主,求祢赐给我们恩宠,以恭敬祢体血的神圣奥迹。」为什麽要恭敬呢? 因为基督是天主,因为真实地临在於饼酒形下的那一位是神圣的, 因为隐藏於圣体内的那一位,和圣父及圣神,同是无限伟大的全能者: 「噢,基督耶稣,祢真的临在於祭台上,我跪伏在祢的脚前;祢在这圣事内,愿众人把一切朝拜都献给祢。 祢在受难前夕,把这圣事留给了我们,作为祢过度爱我们的凭证!」 (注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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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初期教会的见证

在初期教会,信友在领圣体之前,先要洗手掌。 (注38) 他们还深鞠躬,直接把圣体从右手(不是左手)放进嘴里。 (注39) 他们,特别是妇女,把自己的手掌当作圣体盘或圣体布(九摺布)使用。 圣凯撒利【4】(470-542)在讲道中说:「渴望领圣体时,一切男人都洗手; 领受基督的身体时,所有妇女都以华丽的衣服示人 (注40) 。」 (注41

领圣体後,他们有洁净或洗涤手掌的习惯,如今,这仍是拜占庭礼的圣职人员领圣体的常规。

初期的教会慎重地要求信友在用手领圣体时,要以外在的态度来表达内心深度的钦崇。 我们可以根据德敖多乐•莫素厄斯底亚【36】的讲道辞而肯定这一点: 「我们每人上前,献上祂应受的钦崇,从而发表信仰宣言,表明自己将要领受君王的身体。 不过,你们用手接了基督的身体以後,仍要怀着真诚的大爱来钦崇祂,注视祂,亲吻祂。」 (注42) 按照加尔底亚礼【6】古老弥撒常典的规定,连献祭的司铎也不可以用手指把圣体放进自己的嘴里, 他必须用手掌把圣体从掌上直接放进口中。 要这样做的理由,是为表示,他所处理的不是普通食物,而是天上的神粮。 我们可以在若望.伯尔-雅格理(John Bar-Abgari)的弥撒常典里看到以下的规矩: 「司铎奉命要直接从掌上领受已祝圣的麪饼的微粒。 他不可用手把它放进嘴里,而必须用口来领受它,因为这事涉及天上的神粮。」 (注43

在加尔底亚礼【6】和叙利亚-马拉伯礼【34】, 以下这条触摸圣体的特别规则,表达出对圣体的深度敬意: 神父举行圣祭礼仪时,双手先要接受献香,然後手指才能触摸主的身体。 拉辛格枢机对此有以下的评论: 「神父自己拿起主的身体这个事实,不但使他与在俗的信友有所区别,而且还该促使他察觉到, 自己是在那令人敬畏的奥迹面前,以基督的身份行事。」 (注44

按金口圣若望【20】的意见,一个终有一死的人,要在灵性上非常成熟,才可以把圣体直接放在自己的手中。 他说:「[由於神父] 经常触摸众人共同的主,告诉我,我们该给他什麽地位? 该要求他有怎样伟大的洁德,有怎样真实的虔敬呢?要考虑那双主持这些事情的手应该是怎样的。」 (注45

在古代的古叙利亚语【33】教会,他们将色辣芬净化依撒意亚先知一事 (译注10) 比作送圣体的仪式。 圣爱弗冷【11】以基督的口吻说:「[色辣芬]带来的火炭洁净了依撒意亚的口唇。 现在是我借助麪饼[把火炭]带给你们,把你们圣化了。 先知所见,用来从祭坛上拿走火炭的钳子,是我在这伟大圣事内的象徵。依撒意亚看见我, 正如你们现在看见我伸出右手把生活的食粮带到你们口中一样。 钳子是我的右手。我取代替色辣芬的位置。火炭是我的身体。你们全都是依撒意亚。」 (注46) 从以上的描述,我们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 在圣爱弗冷【11】那个时代,古叙利亚语【33】教会送圣体时,圣体是直接放进嘴里的。 圣雅各伯礼仪【26】(它甚至比金口圣若望礼仪还要古老),也可以证实这一点。 在圣雅各伯礼仪中,神父在给信友送圣体之前,先念以下的祷文: 「上主将要祝福我们,使我们堪当以手指纯洁地触摸并拿起这活的火炭, 放在信友口中,以净化并更新他们的灵魂肉身,从现在直到永远。」 (注47

在西叙利亚礼仪中,神父在送圣体时念: 「愿上主我们天主的圣体宝血,这吉祥而又使人生气盎然的火炭,能给信众领受,以宽恕过犯,并赦免罪恶。」

圣若望达玛森【21】也说过类此的话: 「让我们怀着热烈的渴望走近它...吃那神性的火炭...好使我们因分享那神性的火而燃烧起来,变得与天主肖似。 依撒意亚看见火炭,但火炭不是普通的柴,而是与火结合在一起的柴: 同样,领圣体时所吃的食粮,不是普通的食粮,而是与天主性结合在一起的食粮。」 (注48

基於起初几个世纪的经验,神学上对圣体奥迹的了解自然地加深,礼仪也随之而发展,到了教父时代结束之前, 把圣体放在领圣体者手上的送圣体方式,只能由一类特定的人,即圣职人员采用,如同东方礼今日的情况一样。 他们开始把圣体――在东方礼里,圣体还在已祝圣的酒里蘸过――直接送进信众嘴里。在东方礼里,只有未祝圣过的饼,即所谓 antidoron (注49), 是放在领受者的手上的。这样,圣体跟那些只是祝福过的饼的区别,就清楚地显示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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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教会训导当局的见证

若干年前,拉辛格枢机对某些地方的领圣体时间,有以下使人不安的评论: 「若不加以『分辨』就去领圣体,我们便不能到达在领圣体时要发生的事的高峰; 并使主的礼物沦为普普通,平淡无奇,被人操纵的东西。」 (注50

以上的话,是当拉辛格还是枢机时所说的,与教父就领圣体时刻所提出的警告极其相似。 有感恩圣事的圣师之称的金口圣若望【20】就说过: 「你们有没有想过,既然你们所领受了的徵兆,比犹太人从前在至圣所里所领受的更大,你们应当具有多麽大的圣德呢? 事实上,居住在你们内的,不是革鲁宾,而是革鲁宾的上主; 不是约柜丶玛纳丶石版或者亚郎的棍杖,而是主的圣体宝血――是神而不是文字――是不可言传的恩赐。 所以,你们既有幸领受到那麽多更大的徵兆,更可敬的奥迹,你们应当以怎样大得多的圣德来交账呢?」 (注51

在这些事情上,真正地把早期(教父时代)和今日的教会结合起来的紧密联系,就是对主的体血, 甚至对最小的碎屑内的圣体圣血,那种敬重而谨慎的态度。 (注52

在最近给东方天主教会有关送圣体的方法(尤其是关於只让司铎触摸已祝圣过的麪饼的措施)的训令里, 教廷表达了一个对整个教会在礼仪实践上都有效的标准: 「纵使这[传统的做法]不能增强其他亦属合法的标准所起的积极作用,也意味着要放弃若干便利; 若改变传统的做法,就所涉及的属神准则而言,便要冒着会被非自然发展的事物扰乱的危险。」 (注53

拉辛格枢机这样评论:现在社会有一种文化,既与信仰格格不入,又对堪受人类屈膝致敬的天主一无所知。 在这情况下,跪拜这种礼节「是个正确的,事实上是这事本身所必需的姿势」。 (注54) 教宗若望保禄二世坚持,鉴於现代文化世俗化的倾向,今日的教会要觉得,使神圣的圣体圣事得到尊重,是自己的特殊责任。 他说:「也许尤其在我们这个时代,要时常记住这一点,鉴於使事事非神圣化的倾向, 至少在一些地方非常普遍,我们看到有一种趋势,要把『神圣』和『世俗』之间的区别消除。 鉴於这个事实,教会有特殊的责任去维护并加强圣体圣事的神圣性。 在我们这个多元而且往往被人故意俗化的社会里,基督徒团体的活信德 ――这信德时时都察觉到它对那些没有相同信仰的人的权利――确保这种神圣性得到尊重。」 (注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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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礼仪的见证

教会以仪式,为自己对基督的信仰作证;教会又以仪式,朝拜临在於圣体奥迹内,来做信友神粮的基督。 (注56) 触摸圣体的方式,颇有潜移默化的作用。 仪式就是证人,必须忠实地为教会所相信的事情作证;仪式又是教师,必须为信仰服务,为教义服务。 举行礼仪的姿势,尤其是领受主在圣体圣事内的身体(其实这与领受「至圣圣所」无异)的姿势, 要以一种卓越的方式,使心神所当具有的态度,在身体与灵魂上表现出来 。

真福纽曼枢机【28】这样教导我们: 「相信而不恭敬,随随便便,马马虎虎地敬拜,即使对假宗教来说,也是反常的怪事,何况对真宗教呢? 不但直接来自天主的犹太教与基督宗教,会谆谆教导信众要有『尊崇与敬畏天主』的精神,其他流传至今的, 或者现存的宗教,不论在东方或在南方,都会向信徒反覆灌输同样的精神。 敬拜,敬拜的形式――例如屈膝,脱鞋,保持肃静,穿规定的服装等等――为能恰当地亲近天主,大家都认为是必需的。」 (注57

金口圣若望【20】谴责那些送圣体时只懂得敬重人,而不够谨慎的神父和执事。 他说:「虽然他来领圣体,是出於无知,禁止他,不要怕。要怕天主,而不要怕人。 如果你怕人,连人也会轻视你;但如果你怕天主,连人也会尊敬你....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把主的圣血送给那些不堪当领受的人; 我宁愿自己流血,也不以不恰当的方式把这些使人起敬起畏的宝血送予人。」 (注58

圣方济各亚西西【13】告诫圣职人员,要他们在送圣体时,格外保持警惕,格外尊敬。 他说:「现在,所有送本质这麽神圣的奥迹的人,特别是那些漫不经心地送圣体的人,都要小心地, 考虑周到地做这事...还有那些送圣体时对主关爱得不够的人...虽然我们的主这麽爱我们,甚至把自己也托付在我们手中, 但这一切都不感动我们去关爱祂,而我们还日复一日触摸祂,用唇舌领受祂!难道我们不知道自己终归要落在祂手中的吗?」 (注59

我们也不该忘记,下列《罗马教理》的告诫是常常都合时宜的。 它所传递的,就是圣保禄宗徒在格前 11:27-30 的基本教导。 (译注11) 「我们的主和救主给我们留下了神圣的奥迹,作为神性恩宠绝对可靠的工具。 在这一切奥迹中,没有一种能与至圣的感恩圣事相比。这圣事充满了圣德,或更准确地说,圣德的创造者和根源本身就在它内。 所以除了信友以不敬亵渎的方式对待这圣事外,没有一种罪会招致天主更严厉的,更当害怕的惩罚。」 (注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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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东方教会的见证

如果拉丁礼教会,现在向东方教会学习在领圣体时对待基督圣体的方式,定会获益良多。 东方教会有很多美妙的见证,以下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圣者在光荣与尊威中,由隆重地列队前进的司铎和执事所陪同,到达圣体盘(diskos) (注61) 之上,进入圣爵之中。 千千万万的天使与仆人,充满着圣神的火,走到我们的主的圣体面前去光荣它。」 (注62) 谈到领圣体时该怎样对待基督,教父们的格言是:心存爱慕与敬畏(cum amore ac timore)! 感恩圣事的圣师,金口圣若望【20】曾以这些感人的话,为上述的格言作证: 「要有恰当的端庄态度,犹如要走近天上的君王,去领受这神圣而无玷的祭品一样,让我们用眼睛亲吻祂,拥抱祂, 让我们用爱火来燃烧我们的心思和灵魂,以免自招审判和惩罚...好使我们变得神圣,成为近人的模范。」 (注63

东方教会一直保持着这内在和外在的虔敬态度,甚至现在也是这样。 着名的俄罗斯作家格哥尔【16】在《默想神性礼仪》 (注64) 这本小书中曾这样描述领圣体的时刻: 「怀着热烈的渴望,燃起对主的神圣爱火,行将领圣体的人走近,念着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主的信仰宣言。 念完那篇祷文後,每人不再走近神父,而是走近那热情的色辣芬。 信友张开嘴巴从那神圣的勺儿领受基督体血的炽热火炭。」 (注65

若望•克朗思达神父【22】,是一位俄罗斯东正教会的近代圣人。 他谈到领圣体那一刻的灵修价值和对那一刻合适的姿势时,曾这样说: 「啊,我主天主,耶稣基督,假如神父用手把祢至圣的圣事送给病人时,祢使圣体发出天主性的光辉的话,会有什麽事情发生呢? 在这光面前,凡遇到或看见它的人,都会自动俯伏在地上,正如天使们在这圣事面前掩着自己脸一样。 不过另一方面,又竟然有那麽多的人,对这天上的圣事漠不关心!」 (注66

俄罗斯东正教会最近编了一份文件,来解释神性的礼仪,对领圣体的信友发出这样的指示: 「那些准备领受神圣奥迹的在俗信友,在执事大声叫喊 (注67) 後,一定要怀着敬畏天主之情走近那圣爵;由於他们走近火,走近时一定要对这圣事有信德,一定要对基督有爱。 人人都必须俯伏在地上,向真正临在於神圣奥迹内的基督朝拜。」 (注68) 初期教会和教父们都表现出,他们具有十分敏锐的感觉,意识到姿势在礼仪上的重要性。 所以,礼仪的神圣仪式最初和持续出现的效果,在於使信友与世俗事物拉开距离,不受它们干扰。 (注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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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基督教团体的见证

教父敬礼圣体的真精神,在古代的末期,在整个教会,包括东方和西方内自然发展。 影响所及,信友都以口领的方式来领圣体;而在领圣体之前,也必先在地上俯伏(东方)或下跪(西方)。 明白了这种背景後,让我们比较一下基督教团体领圣体(领受圣餐)仪式的发展,以增广见闻。 原来,由於马丁路德【27】并不否认耶稣真实地临在於圣体内, 所以在路德会早期的团体里,基督教信徒是跪着领圣体的。 不过,由於慈运理【39】丶加尔文【5】和他们的继任人, 都否认耶稣在圣体内的真实临在, 所以早在十六世纪时,已引入了站着以手来领受圣餐的方式。 「站着前去领受圣餐是惯常的事。」 (注70) 在日内瓦,类似的做法也在加尔文【5】的团体里实施: 「当时的习惯是往前走,站着领受圣餐。人们站在桌子前,用自己的手拿起饼酒。」 (注71

十六丶十七世纪时,荷兰加尔文派基督教会的一些教会会议(synod),正式发出禁止教友跪着领受圣餐的命令: 「很早以前,人们可能会在祈祷 [主的晚餐] 时下跪,并跪着领受圣餐, 但...为了避免别人误会他们正在敬礼麪饼,几个教会会议都禁止这种做法。」 (注72

在第二个千年的基督徒(不论天主教徒或基督教徒)的心目中,站着或跪着领圣体(领受圣餐),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事。 特伦多大公会议後,在《罗马礼典》(Rituale Romanum)的一些教区版本内,把未祝圣的酒分给信众以洗净嘴巴的古老做法,仍被保留。 在那种情况下,按照规定,信友不可跪着领那些酒,而必须站着。 (注73) 此外,我们还须考虑到那些向主致敬的神圣姿势所起的教化作用。 普通的姿势没有教化的效果,不能使人对天主肃然起敬。须知道,现代人没法做一个礼仪的或神圣的动作。 1965年,关迪宁【17】在一篇文章里所说的话,实在有先见之明:「今天的人,没有能力做一个礼仪的动作。 做这个动作,不能只靠指导或教育;不,还需要有人带头;带头,其实就是亲身示范这个动作那麽简单。」 (注74

既然每个礼仪庆典,都是最卓越的神圣行为(参阅《礼仪宪章》 7),那麽领圣体的仪式也必然是这样,并格外是这样。 教宗本笃十六世在世界主教会议後所写的《爱德的圣事》宗座劝谕中,强调领圣体的神圣。 他说:「恭领感恩圣事,就是朝拜我们所恭领者。」(66)

在祝圣过的麪饼的卑微形象下,主耶稣真实地临在,不仅祂的圣体宝血,连祂天主性的尊威也临在。 在圣体面前,我们最能以圣经中下跪或俯伏的朝拜姿势,把钦崇祂的态度自然而明显地流露出来。 每当圣方济各亚西西【13】看见到圣堂的钟楼时,即使相距很远,他也下跪,向临於圣体内的耶稣朝拜。

如果今天的天主教徒领圣体时,如同厄则克耳先知领受天主圣言那样,俯伏在地上, 张开嘴巴,像小孩子般让人喂食,(因为圣体是灵性的滋养),那岂不更符合我们与圣体关系密切的真相吗? 这种态度,几乎在整个第二个千年内,世世代代,在所有的圣堂中,一直都由天主教信徒显示出来。 这种姿势,也以令人赞叹的方式,为耶稣在圣体内的真实临在作证。 假如在举行礼仪时,恰巧有个不信天主的人在圣堂里目睹这种朝拜天主的行动, 他或者也会「俯首至地朝拜天主,声称天主实在是在你们中间。」(格前 14:25) 在领圣体这庄严而神圣的时刻,这该是信众跟基督圣体相遇的方式。 英国有个着名的皈依者,叫做费伯【12】。 1843年,他在罗马拉特朗大殿【3】看见朝拜圣体的动人姿势, 受到众人对基督真实地临在於感恩圣事内的信仰所感染,就决定皈依。 对天主教徒来说,那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对费伯而言,却是毕生难忘的一幕。

他後来这样写道:「...当教宗额我略【15】从宝座上下来跪在祭台下时, 我们也跟他一齐下跪,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感人景象; 俯伏在地上众枢机的红袍丶众主教的紫衣丶下跪的众兵士以及衣着各异的群众丶圣堂宏大堂皇的气势丶 无形地在记忆中出现的伟大历史事迹,还有,主的圣体被举起来,中间那位白衣老人俯伏在祂面前, 而四周一片静寂,鸦雀无声――啊,此情此景,真使人叹为观止!」 (注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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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结论

普世教会,无论东方或西方,在虔敬和礼仪传统方面,都有长达两千年的历史。 我们以此为背景,特别探讨过教父留下的精神遗产怎样自然地发展。以下就是全书的结论:

  1. 教父们的虔敬,使教会对圣体圣事的虔敬态度自然地发展。 因此,所有的地方教会,不论在东方或西方的,在公元第一个千年期间,都已经采取了直接把圣体放进信友口中的送圣体方式。 在公元第二个千年的初期,西方教会还加上了富有圣经特色的下跪姿势。 在东方各种不同的礼仪传统中,在领圣体的时刻,还有种种不同的,使人肃然起敬的仪式,教友往往先俯伏在地上致敬,然後才领圣体。
  2. 教会规定,在送圣体时要使用圣体盘,以免圣体碎屑掉在地上 (参阅《罗马弥撒经书》“Missale Romanum”Institutio generalis, no. 118 ; 《救赎圣事》训令“Redemptionis sacramentum” no.93), 规定主教在送圣体後要洗手(参阅《主教礼规》“Caeremoniale episcoporum” no.166)。 如果教友用手领圣体,那麽圣体碎屑便往往会掉在地上,或附在教友的手掌或手指之上。
  3. 既然领圣体的一刻是教友与神性的救主相遇的时候,所以按这事的本质,他们必须以典型的神圣姿势致敬,例如,俯伏在地上。 (在耶稣复活那天早上,妇女们俯伏在复活的主跟前朝拜[参阅玛 28:9],门徒也作了同样的事[参阅路 24:52]。 多默宗徒说:「我主!我天主!」[若 20:28] 他说这话时,也许俯伏在地上。)
  4. 在精神上,基督喂我们,并养育我们。直接以口来领圣体,让自己像婴儿般被人喂食的姿势, 在仪式上,更能表达我们在祂面前甘为孺子,乐於接受的态度。 成人才会用指头拿起食物,把它放进嘴里。
  5. 教会规定,在弥撒圣祭中成圣体成圣血的时刻,信友必须下跪。 如果信友在领圣体这一刻,在接近这位身为万王之王的主时,也尽量以最近似的姿势来欢迎祂,接纳祂,在礼仪上岂不更合适吗?
  6. 跪着领圣体的姿势,不但能以有形的方式,为教会对圣体奥迹的信仰作证,甚至也能治疗并教导现代的文化, 因为跪拜的姿态和神婴小道,都是现代文化中所没有的现象。
  7. 在领圣体时以有形可见的方式向威严的主基督表达敬爱祂的渴望,很符合教会两千年传统的精神和榜样: “cum amore ac timore”(「心存爱慕与敬畏」)与“quantum potes, tantum aude.”(「尽心竭力」或「你能作多少,便勇敢地作多少吧。」)。 前者是首个千年教父们的格言;後者是第二个千年的格言, 出自圣多玛斯阿奎纳【37】为基督圣体圣血节所写的继抒咏《熙雍,请赞美吧》(Lauda Sion)。 在本书的结尾,让我们用些篇幅把施黛所写的感人祷文刊登出来吧。 她是个德裔的母亲兼祖母,本来住在伏尔加(Volga),在史太林执政时,被放逐到哈萨克斯坦。 她有一颗「神父的」心,护衞着圣体,尽管受共党迫害,仍在哈萨克斯坦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把圣体带给散居在那里的信友。 她是以这些字句祈祷的:

那是我亲爱的耶稣的住所,是祂在圣体柜内登基之处,我愿不断跪在那里。
我愿不停地在那里祈祷。
耶稣,我深深地爱祢。
隐藏的爱,我朝拜祢。
遭人舍弃的爱,我朝拜祢。
被人轻视的爱,我朝拜祢。
给人践踏的爱,我朝拜祢。
无穷无尽的爱,祢为我们死在十字架上,我朝拜祢。
我亲爱的主和救主,求祢使我在祢最慈爱的母亲玛利亚的心中,为至圣的圣体而完全成为爱与赎罪的牺牲。亚孟/阿门。

若天主愿意,教会的牧者就能更新天主的家——教会,把耶稣圣体放在中心, 将祂置於首位,好使祂也在领圣体的时刻,得到信众以姿势所表达的尊敬和钦崇。 教会必须从感恩圣祭开始革新!(Ecclesia ab Eucharistia emendanda est!)教会必须为感恩圣祭所革新。

圣体不是一件物品,而是耶稣本人。圣若翰.维雅纳【38】说: 「祂在那里。」这就是他综述圣体奥迹的方式。 所以,与我们有关的圣体,不是除主自己以外的物品,也不是任何比祂渺小的人物:它就「是主!」(Dominus est!) (注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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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浅释

【1】圣亚加一世(St. Agapetus)

(出生年份不详,卒於536年)
亚加一世(Agapetus [Agapitus])在 535-536年间任教宗。他一上任,便把对迪敖斯古禄(Dioscurus)施予绝罚的文件公然焚毁。 之前,迪敖斯古禄因被诬告买卖圣职,而被教宗博义二世(Boniface II)施予绝罚。 亚加一世为了证明迪敖斯古禄清白无罪,便在罗马的圣职人员之前把那份没有事实根据的文件烧掉。

【2】圣奥思定(St. Augustine)

(354-430)
奥思定(Aurelius Augustinus Hipponensis)是哲学家丶神学家,也是希波(Hippo)的主教。 他深受柏拉图哲学影响,首先提出「正义战争」和「原罪」的概念,因此遐迩闻名。 他的着作,在中世纪可能最具影响力,至今仍举足轻重。 由於他维护「恩宠」和「自由意志」的正统看法,所以有「恩宠圣师」的称号。

【3】圣若望(翰)大殿/拉特朗大殿(Basilica of St. John Lateran)

拉特朗大殿是罗马主教(即教宗)的座堂。它位於罗马的「拉特朗」区,并因圣若翰洗者与圣史若望而得名, 所以它的拉丁文名字的意思是「在拉特朗的圣若望(翰)大殿」。 它是罗马四个主要大殿之一,不过只有它有「大公母堂(ecumenical mother church)」,意即「普世的母堂」之名。

【4】圣凯撒利•阿尔肋(St. Caesarius of Arles)

(约生於468-471年,约卒於542-543年)
凯撒利是阿尔肋的主教,但因生於「索恩河畔之沙隆(Chalon-sur-Sâone)」,所以亦称为「凯撒利•沙隆(Caesarius of Chalon)」。 他集神学家丶行政人员与讲道家於一身,但最驰名的,是他所讲的道理。 讲道时,他常以浅白的字句,并引用日常生活的事例(市场丶葡萄园等),对教友讲解道德丶罪恶丶炼狱丶地狱的真理。

【5】加尔文(John Calvin)

(生於1509年7月10日,卒於1564年5月27日)
加尔文是法国的基督教徒,支持宗教改革。 他所建立的神学体系称为加尔文主义(Calvinism),其中包括一种极端的预定论(predetermination)。 他认为,人类升天堂或下地狱的命运,都是天主在万世之前所预先决定的。

【6】加尔底亚教会(Chaldean Church)

加尔底亚教会本属聂斯多略派(Nestorianism) (译者按:即唐朝传入中国的景教),後来与罗马主教(即教宗)圆满共融,完全与天主教会合一。 加尔底亚教会包括两类人士,第一类是土耳其-波斯人,称为「加尔底亚人(Chaldeans)」; 另一类是印度人,叫做「圣多默的基督徒」或「叙利亚-马拉伯教会(Syro-Malabar Church)」。 现在,世上共有六十万至七十万加尔底亚人,许多信徒已移民到美国,多在密歇根州丶亚利桑那州丶加州定居。

【7】亚历山大的克来孟/克勉/格肋孟(Clement of Alexandria)

(约生於150年,约卒於211-216年)
克来孟属於亚历山大(亚历山大里亚)的天主教会。 他把希腊哲学与基督信仰结合,教导一种「基督徒的柏拉图哲学」,主张「神化(deification)」是人生的目标。 亚历山大学院以学术研究与圣经手抄本着称於世,而克来孟就是该学院的杰出人物。

【8】真福高隆庞•马弥安(Bl. Columba Marmion)

(1858-1923)
高隆庞•马弥安是隐修士,也是神父,在哥罗利夫修院(Clonliffe Seminary)教授哲学。 从 1909年起,他担任马拉索斯(Maredsous)隐修院的院长。 1923年1月30日,在修院安逝。他是个热诚的隐修士,有深度的内修生活。 2000年9月3日,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把他列入真福品。

【9】圣高隆庞(St. Columban)

(540-615)
高隆庞是爱尔兰传教士,在欧洲成立了无数隐修院,并把凯尔特人的(Celtic)悔罪做法,包括个别教友向神父告罪的方式,传扬开去。 他的拉丁文名字 Columbanus,是「鸽子」的意思。

【10】耶路撒冷的圣济利禄/耶路撒冷•启禄(St. Cyril of Jerusalem)

(约生於313年,卒於386年)
济利禄既是神父,也是神学家。 他最有名的着作,是二十三封讲解教理的信,是以神父的身份为新教友与准备初领圣体者而写的,内容实用,且充满牧灵的爱火。 他给准备初领圣体者的教导,因论及信德的奥迹,所以称为《教理释奥》。 1883年,教宗良十三世立济利禄【10】为圣师。

【11】圣爱弗冷/圣义范(St. Ephrem)

(约生於306年,卒於373年)
爱弗冷是叙利亚的执事,也是神学家,还以敍利亚语写了不少圣歌丶诗篇和释经的书籍。 他的神学着作切合实用,以建树当日的教会为目的。他的着作,能反映基督宗教在深受西方思想影响之前的面貌。

【12】费伯(Frederick William Faber)

(生於1814年6月28日,卒於1863年9月26日)
费柏本来信奉基督教,1845年在北安普顿(Northampton)加入天主教会,1847年晋铎,终於成为司铎祈祷会的会士(Oratorian)。 他写了不少圣歌,其中有两首较着名: 《我们先祖的信仰(Faith of Our Fathers)》与《天主的慈爱多宽广(There is a Wideness in God's Mercy)》。

【13】圣方济各亚西西 /圣方济•亚细西(St. Francis of Assisi)

(约生於1181/1182年,卒於1226年)
方济各亚西西是方济会的会祖。他年轻时曾受伤,此後就改弦易辙,热诚地效法基督,按福音劝谕,度神贫丶贞洁丶听命的生活。 方济会是乞食修会,一切日常生活所需,会士都要四处乞讨。方济各以热爱一切受造物着称,无论生物或无生命之物,他都喜爱。

【14】教宗圣大额我略/额我略一世/国瑞一世(Pope St. Gregory the Great)

(约生於540年,卒於604年3月12日)
额我略一世是圣师,在 590-604年间任教宗,是教会史上的杰出人物,对教会的组织与纪律,影响至深。 他在教宗任内时,规定在弥撒中将圣体分开前,要先念天主经,又命执事除福音外,不得在弥撒中咏唱任何经文。 有人「批评」他慷慨捐助慈善机关,以致库房空虚。

【15】教宗额我略十六世/国瑞十六世(Pope Gregory XVI)

(生於1765年9月18日,卒於1846年6月1日)
教宗额我略十六世本来叫做禄茂•雅伯•嘉贝拉理(Bartolomeo Alberto Cappellari),在 1831-1846年间任教宗。 他本是罗马圣额我略隐修院的院长,被选为教宗後,就以「额我略」为名。 额我略十六世非常传统,不肯将教宗领土及欧洲现代化或民主化,反而致力巩固教宗的神权与世俗权力。

【16】格哥尔(Nikolay Vasilievich Gogol)

(生於1809年3月31日,卒於1852年2月21日)
格哥尔生於乌克兰,以俄语写作,是个杰出作家。有人称他为「现代俄国写实主义之父」。他是率先批评俄国生活方式的人士之一。 《死的灵魂(Dead Souls)》和《监察主任(The Inspector-General )》是他较有名的作品。

【17】关迪宁(Romano Guardini)

(生於1885年2月17日,卒於1968年10月1日)
关迪宁是天主教神父,也是教授和作家,曾在柏林大学丶图宾根林大学(the University of Tubingen)丶慕尼黑大学任教。 由於关迪宁强调耶稣的犹太人身份,公开批评纳粹党对祂的错误看法,结果纳粹党迫他辞去柏林大学的教席。 他的着作《主(The Lord)》和《礼仪精神(The Spirit of the Liturgy)》,至今仍有广大的读者支持。

【18】罗马的圣依玻里多(圣宜博)(St. Hippolytus of Rome)

(约生於170年,约卒於236年)
佛基乌斯(Photius)说: 依玻里多是依勒内(Irenaeus)的门徒,依勒内是波利卡普(Polycarp)的门徒,而波利卡普又是圣史若望宗徒的门徒。 依玻里多是神父,也是初期教会多产的作家。 他一度跟从诺瓦天裂教(Novatian schism),与几任教宗发生冲突,因此有时被人称为首个假教宗(Antipope)。 最後依玻里多与天主教会修和,为主殉道。

【19】圣热罗尼莫/圣叶理诺/圣业乐(St. Jerome)

(约生於347年,卒於420年)
热罗尼莫(Eusebius Sophronius Hieronymus 或 Jerome )是神父丶护教者,也是圣师。 他最广为人知的贡献,就是把圣经从希伯来文和希腊文译为拉丁文,称为「拉丁圣经通俗本」。 此外,他还写了许多书信丶讲道词以及维护信仰的论文。

【20】金口圣若望(St. John Chrysostom)

(约生於347年,卒於407年)
金口若望是君士坦丁堡的总主教,也是圣师。由於讲道时口才了得,所以有「金口」之称。 他谴责在政治上及教会内滥用权力的行为。他制定了一种礼仪,在希腊教会内沿用至今。

【21】圣若望达玛森(St. John Damascene)

(约生於676年,约卒於754-787年?)
圣若望达玛森又称「达玛森(大马士革)的圣若望」,是敍利亚的神父,也是隐修士。 他对各种不同的教会学科,包括神学丶哲学丶法律丶音乐,都贡献良多。 他写书解释信仰;也作了许多圣歌,至今仍在东方的隐修院里使用。 他是圣师,由於他写过一些论及圣母蒙召升天的作品,有时被称为「圣母升天圣师」(Doctor of the Assumption)。

【22】若望•克朗思达(John of Kronstadt)

(生於1829年10月19日,卒於1908年12月20日)
若望•克朗思达的本名是 “Ivan Ilyich Sergiyev”,是俄国东正教的神父,在克朗思达的圣安德肋主教座堂工作。 他属於「俄国人民联盟」(the Alliance of Russian People),但从不参政。1990年,俄国东正教会把他列入圣品。

【23】教宗圣若望二十三世(Pope Bl. John XXIII)

(生於1881年11月25日,卒於1963年6月3日)
教宗若望二十三世原名「安琪罗•若瑟•龙嘉理」(Angelo Giuseppe Roncalli),从 1958年10月28日起当教宗,直到1963年6月3日为止。 他最广为人知的事,是召开了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1962-1965),他把这事归因於圣神的启迪。 他在大公会议结束前逝世。2000年9月3日,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把他列入真福品。2013年被封圣。 他的瞻礼在10月11日,那是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首个会期开始的日子。 (虽然他是天主教的教宗,但6月3日,属於福音教派的美国路德会(信义会)在礼仪上纪念他;加拿大的圣公会则在6月4日纪念他。)

【24】圣艾伯铎/圣伯铎•儒廉•艾模(St. Peter Julian Eymard)

(生於1811年2月4日,卒於1878年8月1日)
艾伯铎是法国神父,创立了两个宗教团体:至圣圣事修会丶至圣圣事之仆会。 法国雕塑家罗丹(Rodin)在姊姊死後曾一度放弃雕塑的工作,艾伯铎劝他重操故业。 1962年12月9日,教宗若望二十三世将艾伯铎列入圣品。

【25】勇满(Joseph Andreas Jungmann)

(1889-1975)
勇满是二十世纪卓越的礼仪学家。他的着作,由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至今,一直对礼仪改革影响甚大。 他最有名的着作《罗马礼的弥撒(Missarium Solemnia)》,详述了西方礼仪的历史。

【26】圣雅各伯礼仪(St. James Liturgy)

圣雅各伯礼仪以古代耶路撒冷教会的礼仪为基础,是最古老的礼仪形式,大体上仍为古敍利亚语东正教会丶印度东正教会沿用。 它与新约《雅各伯书》的作者,「主的兄弟」次雅各伯宗徒有关。

【27】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

(生於1483年11月10日,卒於1546年2月18日)
马丁路德是德国的隐修士,也是教授。他成了改革者,发起基督教的宗教改革,改变了欧洲的历史进程。 他挑战教会的权威,坚称唯独圣经(sola scriptura)是为得救所必需的。 1521年,他在沃木斯(the Diet of Worms)正式被开除教籍,此後没有与教会正式修和。

【28】圣纽曼枢机(St. John Henry Newman)

(生於1801年2月21日,卒於1890年8月11日)
纽曼本是圣公会牧师,1845年10月9日皈依天主教。 他是牛津复兴运动(Oxford Movement)的主要领袖之一,致力促使英国国教恢复天主教的传统。 1879年5月12日,教宗良十三世擢升他为枢机。2010年9月19日,教宗本笃十六世把他列入真福品。2019年被封圣。

【29】奥力振/奥利振(Origen)

(约生於185年,约卒於254年)
奥力振的全名是 Origen Adamantius,他是神父,又是神学家,在亚历山大教学。 由於他未获亚历山大宗主教批准而晋铎,所以被逐出亚历山大学院。 他修订了有「七十贤士译本」之称的圣经旧约希腊文译本,也写了很多诠释圣经的作品,并以哲学来解释基督宗教的道理。 不过,他阐释基督徒道德时所怀的热诚未免过份,他甚至为此自阉,此外,他部份的教导也有问题 (例如:他曾提出魔鬼最终也有得救的可能),他很可能因此而不被视为圣人。

【30】教宗庇护(碧岳)十一世(Pope Pius XI)

(生於1857年5月31日,卒於1939年2月10日)
教宗庇护十一世,原名安博•达勉•啓礼•拉迪(Ambrogio Damiano Achille Ratti), 从 1922年2月6日起当教宗,直到 1939年2月10日为止。 他的教宗格言是「基督的和平在基督的国内」。 他制定了基督君王节,并把多默莫尔/多默•穆安(Thomas More)和里修的小德兰列入圣品。 他最着名的《四十年(Quadragesimo Anno)》通谕强调教会关注经济丶社会事务的伦理道德问题。 他也关注在俗教友参与教会事务的角色。

【31】哥多巴会议(Synod of Cordoba [Cordova])

839年在西班牙召开的哥多巴会议,谴责了一个名为「加西安(Casiani)」的异端宗派的道理。 这个宗派大概源於北非,他们反对敬礼圣髑,宣称某些食物不洁,坚持要以更刻苦的态度守斋,还要求信友以手来领圣体。 他们以上及别的主张,都在这个会议内遭谴责。

【32】鲁昂会议(Synod of Rouen)

878年左右在法国举行的鲁昂会议,有下列的指示: “nulli autem laico aut feminae eucharistiam in manibus ponat, sed tantum in os ejus. (永不可把圣体置於在俗男子或女子的手中,只能放在口里。)”

【33】古叙利亚语(Syriac)

古叙利亚语一度是中东地区人民所说,所写的重要语言,是一种东阿拉美语 (Eastern Aramaic language),曾把文化和基督宗教散播到亚洲各地。 它对阿拉伯语影响很大,但最终为阿拉伯语所取代。

【34】叙利亚-马拉伯礼(Syro-Malabar Rite)

世上共有 22 个与天主教会圆满共融的东方天主教会,叙利亚马拉伯礼是其中之一。 叙利亚-马拉伯礼的信友也被人称为「圣多默的基督徒」,因为他们把自己的来历上溯至圣多默宗徒 (他们相信圣多默在52年到印度开教)。 他们的教会从前叫做「叙利亚-加尔底亚教会(Syro-Chaldean Church)」; 在印度喀拉拉邦(Kerala),此礼的成员被称为「叙利亚的天主教徒」。

【35】戴都良(Tertullian)

(约生於160年,约卒於220年)
戴都良的拉丁文名字是 Quintus Septimius Florens Tertullianus, 他是个多产的基督徒作家,也是第一个用拉丁文撰写基督宗教书籍的人。 他热心护教,写了几本批判异端的着作。 他率先运用拉丁文 trinitas(「三位一体」,英语的 Trinity 源出於此。)一词,是首个解释这术语的人,这大概是他对神学最大的贡献。 不过,由於他在生命结束时仍赞同「莫丹主义(Montanism)」这种异端,教会并不承认他是圣人。

【36】德敖多乐•莫素厄斯底亚(Theodore of Mopsuestia)

(约生於350年,卒於428年)
德敖多乐•莫素厄斯底亚生於安提约基雅,所以有时也被人称为德敖多乐•安提约基雅。 他是基里基雅(Cilicia)莫素厄斯底亚的主教。 现在,莫素厄斯底亚是土耳其的一条乡村,叫做「雅卡边纳尔」(Yakapinar)。 德敖多乐写了不少释经的书籍,其中一本是诠释旧约小先知的。 他释经的着作,是以当时「安提约基雅释经学派(the Antiochene school of hermeneutics)」的方法写成的典型作品。

【37】圣多玛斯阿奎纳/圣道茂•阿奎那(St. Thomas Aquinas)

(约生於1225年,卒於1274年)
多玛斯生於阿奎纳(在今日的意大利),是道明会司铎,也是神学家和哲学家。 他最有名的着作是《神学大全(Summa Theologica 或 Summa Theologiae)》和《护教大全(Summa contra Gentiles)》。 多玛斯是圣师,由於他论及天使的作品富有洞察力,所往往被人称为「天使圣师(the Angelic Doctor)」。

【38】圣若翰维雅纳(St. John Mary Vianney)

(生於1786年5月8日,卒於1859年8月4日)
若翰维雅纳神父原名 Jean Marie Baptiste Vianney,在法国亚尔斯(Ars)服务,所以也被人称为「亚尔斯的本堂神父」(Curé d' Ars)。 由於他热心履行铎职,献身於牧民工作,因此成为欧洲的知名人物。 他常克己苦身,每天往往花 16 至 18 个小时听告解。他是堂区司铎的主保。

【39】慈运理(Ulrich Zwingli)

(生於1484年1月1日,卒於1531年10月11日)
慈运理在瑞士领导基督教的宗教改革。他深受伊拉斯谟(Erasmus)的着作影响。 1522年,他首次公开争论,攻击在四旬期守斋的习惯。 他也主张清除圣像,废除弥撒,并以圣餐来取代感恩圣祭。後来他在作战时死亡,年仅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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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凌志枢机

领圣体不仅是一个心灵得到滋养的愉悦时刻;也是基督信徒和他的主天主在此生最直接的交往。 在这交往中,内心最好的态度,就是乐於接纳丶谦逊和神婴小道的精神。 这种态度,按其本质,是要以朝拜与崇敬的姿势来表达的。 教会的传统,包括首个千年的格言“cum amore ac timore” (「心存爱慕与敬畏」) 与第二个千年的格言“quantum potes, tantum aude.” (「尽心竭力」或「你能作多少,便勇敢地作多少吧。」) 所流露的精神,都可以清楚地证明这一点。 为了说明这种态度怎样表现出来,作者介绍了三位他所认识的,在苏联地下教会内极其敬爱圣体的妇女的事迹。 这本书鼓励第三个千年的公教徒,在领圣体的庄严时刻,以符合教会传统的方式来对待我们的主。

我欣然把全书看完了。这是一本优秀的作品。

――艾凌志枢机 (Francis Cardinal Arinze) 礼仪与圣事部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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